Saturday, July 26, 2008

不願說因而是秘密。那說了之後呢?

電影「迷幻公園」裡發生意外的少年一度想找人傾訴,最後卻只能透過書寫把自己的迷茫徬徨鎖在紙上。不只是因為沒人可以談,也不只是因為不信任這世界,也不只是因為害怕懲罰,也因為既然說出來比較好過,那麼不說出來就便是懲罰自己了,而懲罰自己讓犯錯的人覺得好過。不是不在乎,也不是不知道怎麼辦,只是恍惚之間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

面對沉默的朋友,總是可以有一大堆的說詞:「說出來會比較好過」「我們跟你一起分擔」「放在腦子裡好像很重,一但吐露出來就會發現其實沒什麼」。但藏在這背後的是什麼呢?是好奇心?獵奇的慾望?還是想要拿到「好朋友的認證」?(蒐集三個秘密,就可以成為好朋友歐!)不願說因而是秘密。那說了之後呢?是八卦?是笑話?還是不能承受的難堪?(比如:其實你老婆...)

上一段的想法實在是刻薄而膚淺。當我們看到親人朋友痛苦的忍耐著什麼時,我們感到痛苦,不單純是因為鏡像神經系統在作祟,也因為對親近的人抱有的那感同身受的情誼。所以每當我有"leave me along"的心情時,都還是覺得,被煩死比無人聞問要好上那麼一些些。

儘管如此,看到電視上那種婆婆媽媽(是否在貶抑母性形象?)逼供式的、群眾暴力式的、記者式的(對,我輕蔑台灣媒體記者的形象,學長你有在看的話我想你會諒解的)詢問真的極可惡惱人,那跟親人的問候是完全不同的事情,而是污衊「探索真相」跟「人性關懷」這兩個極崇高的詞。要是有一個按鈕,按下去之後所有我討厭的記者都會肚破腸流的倒在自己的糞水裡死去的話…我不會按,因為那樣的錯誤尚不致於毀滅世界,而冷漠卻會。所以下次電視上又出現募款活動時,朋友們,請提醒我不要因為討厭媒體而吝於付出。如果說「我沒錢」,或是「我想省下那錢搭火車回家看爸媽」,或是「我想買新車,手頭緊」,或是「我覺得捐這個錢沒有實質效用」,這些都是道德正確的好理由。不過,如果因為「我覺得這新聞這樣一頭熱的炒作塑造一種溫情娛樂,實在令人不屑」這樣的理由而不採取行動,那就本末倒置了。

Saturday, July 5, 2008

晚安!


晚安!,原由 parcalto 上載。

在這工作已經兩年多了。一年大概兩百四十個工作天,每天上下班各走一趟,扣掉繞行其他路線的日子之外,這段路也走了起碼五六百次上下吧。

早上,如果不是太晚起床,巷口的小菜市場必有阿公阿媽縱橫之間,然後經過轉角的魚販(大概有一半的日子會看到他把魚頭跟魚尾綁在一起),穿過一間賣蛋餅的、一間本來是牛肉麵的黃色檳榔攤、一間洪爺漢堡(還得記得閃過往人行道吹送的油煙)、一間綠色檳榔攤、幾戶總是鐵門深鎖的人家之後,得記得稍微閉氣快步穿過有股尿騷味的里民活動中心,再穿過一間檳榔攤與又是幾戶鐵門緊閉的人家之後,停在法輪功海報牆前面等待紅綠燈號轉換、邊看中正路與秀朗僑轉復興路交叉口的車流(是的,永遠都是由弱至強的轟隆轟隆嗯嗯嗯嗯轟隆轟隆)。

穿過斑馬線之後要先決定要不要買巨森早餐店的黑色鐵板早餐或是三明治,接著避開出車的一之鄉麵包貨卡,或是避開二手車行的BMW,直行百尺,穿過家庭經營的檳榔攤(照片中的綠色光球)與看起來態度不太好的修車廠,轉往慈濟醫院的機車道,橫過院區(總是已經有人勤奮的拆拆補補那些雕塑盆栽花花草草把他們移到某處再移回來),沿著建國路曾經是伊東游泳池現在是永遠蓋不好的啟昇之星工地直走。

走到民權路上通常已經開始流汗,鼻息也開始溫熱(如果是夏天就是悶熱)起來。所以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會走進7-11吹冷氣順便拿那些永遠沒兌換過的點卷。

然後上班。

(快轉10-12小時)

下班總是簡單的多。穿過黑黑暗暗的骯髒柏油與鬆脫路磚的人行道,看著同樣是轟隆轟隆的馬路。偶而會有學生、義工、主婦、下班族從身邊穿過。

然後我就到家了。